正在发展之中的阿富汗局势剧变,是当今世界一次重大的地缘政治事件。其影响并不限于阿富汗一国,还将波及西亚、中东、亚太甚至全球,这一震荡完全可能产生重大的连锁反应,引发西方世界以及其他国家(包括中国)的深层思考。
对阿富汗剧变带来的具体影响,可以登录「 安邦“100 ”高端讨论群组 」平台进行查看。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安邦“100 ”研究团队对阿富汗战争全景式的分析与研究:自4月份拜登正式宣布美军将于8月31日前完全撤出阿富汗开始,安邦“100 ”研究团队就开始了长达120余天的信息追踪,甚至在阿富汗首都喀布尔被攻入前更是不眠不休地追踪了近40小时,完整且清晰地展现了战场最前线的局势情况。
阿富汗目前的局势震荡不断,暗流涌动,形势极其不稳定,与安邦智库(anbound)创始人陈功数年前提出的“空间碎裂”的概念所预测的情形高度契合。“空间碎裂”这个概念的意思是,世界不是在整合成为冷战那样壁垒森严的两大阵营,而是碎裂成为更多自行其是的区域性空间。基于此理论,在2020年1月,安邦的研究团队在对中东形势进行追踪性研究时曾给出结论:美国正在失去对中东的控制。而现在的阿富汗局势,实际上就是这一趋势的有力证明。
大量的碎裂化的空间,已经导致常规的军事部署失去了意义。全球大部分区域均处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互相制衡,互相利用。这种情况下,“敌人”这个词汇的意义已经与过去大不相同;“朋友”这个词汇也失去了意义。因此,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与其依靠部署部队维持朋友关系,还不如部署空中力量,这对于维持区域的控制和影响力更加富有效率。
全球空间的碎裂是一个持续的进程,具有周期性,也就是全球空间存在扩张与收缩的周期,而不是因为全球化才会产生。一般认为,全球化是一种一体化,在这个一体化的趋势之中,也存在有碎片化的情况,但实际从更长的周期来看,全球空间的碎片化始终持续存在。或许可以这样说,一体化只是偶然,全球空间的碎片化才是趋势。
联合国在旧金山成立时的成员国是40个,到了1996年,成员国的数量已经达到了130个,截至到2012年,甚至已经膨胀到了193个成员国,而与此同时地球却并未变大。
高度政治集权的苏联,原本由15个国家共同组成,是一个存在于1922年至1991年的联邦制国家,也是当时世界上土地面积最大的国家,涵盖东欧的大部分,以及几乎整个中亚和北亚。苏联解体后,15个国家各自独立,导致现在的俄罗斯是17世纪末以来最小的俄罗斯!
原本的乌克兰,国土面积是欧洲第二大的国家。由于一系列政治事件和内战,它在事实上被分成了三个部分,克里米亚、东乌克兰和西乌克兰。“
阿拉伯之春”也导致了原本稳定的阿拉伯世界出现碎裂,尤其是利比亚、叙利亚和伊拉克三国,这些国家在事实上被军事割据力量碎裂成为很多部分,各自为政,战乱不断。
对世界空间格局影响最大的碎裂化现象发生在欧洲,英国通过全民公投正式决定“脱欧”,给了欧洲一体化进程沉重的一击。
实际上,从长周期来看,全球空间的碎裂化实际始终在持续。我们的地球曾有过辉煌的帝国时代,类似古罗马、波斯帝国以及后来的人类史上最大的“日不落帝国”英联邦,它们都曾经拥有过横亘欧亚的一体化巨大空间。在帝国时代结束后,全球空间立即开始呈现碎裂化进程,大的空间碎裂成为小的空间,各种原有的同盟秩序和建制性关系岌岌可危,成为世界的基本趋势。此外,还有知识力量、产业力量、资本力量和技术力量构建形成的社会系统——虚拟空间,也呈现出精细化的发展,日渐独立,并且出现冲突与竞争。现在,社交媒体对传统社会生活以及个人隐私的影响,网络社会对各国政治稳定的冲击,电子商务对各国传统产业以及商业的威胁,已经表现的非常明显。
这些都可以认为是不同空间的融合与重叠,而根据未来的情景趋势显示,似乎只有各种性质的空间秩序联盟的出现,才能阻止全球空间碎裂化的激烈进程,否则人类还能指望什么呢?实际的选择并不多,要么是让?莫内特的主张(各种“共同体”)得以实现;要么空间冲突和竞争将会继续并且更加猛烈。在这个问题上,似乎“天意”实际代表的是空间碎裂的周期性。
阿富汗区域正在发生的事情也许就是“天意”!
近几年,以阿富汗为代表的发生剧烈改变的中东区域,早已经碎裂成为美国、沙特、俄罗斯、伊朗、土耳其以及军事割据集团所控制的六大板块!中东地区发生的这种空间碎裂恐怕是美国没有想到的,也是近两年世界地缘政治最出人意料的变化,对世界政治和经济影响非常巨大。
以下预判来自《美国正在失去对中东的控制》(「 每日经济 」总第6078期,2020/1/5)
美国在中东地区的存在并非是为了狭义上的石油资源。实际上,在过去30年间,美国最大的原油出口伙伴是加拿大,而并非任何中东国家。在约910亿桶石油的总进口量中,只有200亿桶左右的石油来自中东。美国在中东最大的石油伙伴为沙特,总进口量约在140亿桶上下。而伊拉克与科威特针对美国的石油出口总量仅在60亿桶左右。在此基础上,考虑到两次伊拉克战争及其后为了维护战后秩序所投入的巨大经济成本,认为“美国人两次出兵伊拉克(乃至广义上的介入中东事务)都是为了攫取当地的石油资源”这种说法明显站不住脚。
美国正在逐渐让出中东事务的主导权,在边缘化的同时,更加注重投机和策略。美国过去的中东战略,正如美国著名国际关系学者米尔斯海默所指出的,核心诉求就是防止在世界上出现其他的区域霸权,进而挑战自己的地位。除此以外,尽管无法确定这是否是美国本身的战略目标,但从客观效果上来看,美国在中东几十年的经营帮助美国全面掌控了国际原油交易的运输通道,这无疑也是一笔巨大的地缘战略财富。原因在于,如果利益需要,华盛顿可以从源头掐断中东石油流向世界其他地区的渠道,而其他国家则对此鞭长莫及。这对于亚洲国家尤其致命,因为他们才是中东石油的最主要消费者。
前任总统特朗普在中东的机会主义影响深远。很显然,从“一家独大”到今天的六大板块,这其中存在特朗普政府的单边政策以及其他因素的综合作用,美国历经30年所建立起的中东秩序明显正在遭受巨大的冲击。其中伊朗的局势最为微妙,当年在伊朗没有出现明显违规的情况下,华盛顿就决定退出伊朗核协议,无疑再次将伊朗逼到了美国的对立面。更重要的是,美国针对伊朗的打压并未得到自己欧洲盟友的支持。此外,特朗普的政策还使得其他地缘势力趁机崛起,开始谋求地缘利益。其中,土耳其政府最为明显,它正在偏离传统意义上的美国轨道,逐渐成为了中东地区的另一股独立的势力。
由于美国在中东的地缘空间出现收敛,还使得伊拉克、阿富汗乃至利比亚等地出现混乱,无法实现战后秩序的重建。如今,美国与这些国家政府层面的关系日渐疏远。比如,去年发生的针对美国驻伊拉克大使馆的抗议活动中,伊拉克政府的安全力量几乎是默许了这种行为。考虑到整场抗议是由于伊朗问题,这其中的讯号着实耐人寻味。而华盛顿决定放弃库尔德人的决定,实际相当于主动放弃了自己在叙利亚、土耳其的影响力。而最近因美军撤离,阿富汗区域所发生的种种现象,更极度损害了美国在中东一众国家中的国际形象。
很多人关心,未来的世界究竟会是怎样?
在安邦智库创始人陈功看来,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邦基(bunge)的名言,这个星球对和平而言太小,但对战争而言则过于狭小,这句话值得深思。对于地球空间的相对狭小,这种担心始终就有。现在的世界,资本流动太快了,利益的争夺在日益狭小的空间中展开。建制派政府与民粹政治的对立,在全球各国愈演愈烈,同样也显示出社会系统之间的空间,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般大。空间的碎裂,空间关系的高度紧张,决定着冲突和竞争一定会是今后的主导旋律,而要防止冲突和竞争的恶化,危及世界和平,实现再均衡,似乎只能依靠区域合作组织,创造新的空间,不过在一个动态的世界里,冲突是永久的,均衡是短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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